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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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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5 章節

往前方碧臺蓮座那兒跑。這一舉動,實在出乎在場所有仙人的預料。這小娃娃膽子倒不小,想來也是受了佛蔭故覺得佛祖親善的原因。

沒人阻攔,也沒人敢阻攔。月老一張嫩臉漲得通紅,不時擡袖去抹汗。這紅繩是他編的沒錯,可現在變成了人身也是因佛祖慈悲的緣故,佛祖不加苛責,難道還輪的上他一個小小的月老說話麽?

就在短胳膊短腿的女娃娃快要邁上玉階的時候,一不小心磕了一下,眼看著一張粉雕玉琢的臉就要撞到地上,旁邊伸來一雙手,將她輕輕扶住了。

是個年紀輕輕,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仙君,模樣很俊秀,笑起來的時候輕輕彎了嘴角:“小心。”

聲音也好聽。

站在那少年仙君旁邊的另一位仙君外表看著跟他差不多大小,只是眉眼長得濃麗些,換個發型衣飾或許還能冒充個仙娥,他偷偷湊過來,看了看女娃娃,悄聲道:“這小不點膽子還真大,際遇也好,就這麽從一截紅繩得了人身了,哪像我們啊,還要被師父迫著來聽論法,真是無趣!你說是不是啊廉貞?”

那被喚作“廉貞”的少年仙君沒有接話,只是將女娃娃扶好,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去罷。”

她又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過頭去又看了那少年仙君一眼,正好聽見他對那位長得很漂亮的仙君說話:“師父原本叫你一人來的,誰叫你偏要拉上我。梓潼,這可是你欠我的,我記下了。”

月老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回了府。天界上的仙人閑散慣了,早有消息傳出來說月老的一截紅繩得了佛蔭化作人身,是不得了的際遇。所以月老的祥雲一到府門口,就看見烏壓壓的仙僚裏三圈外三圈站得滿滿的。

其中眾星捧月狀站在中央的,正是瞧著氣色不大好據說昨晚又在王母娘娘的寢宮外頭跪了一夜的玉皇大帝。

玉帝也覺新鮮,負手傾身看了那女娃娃良久,最後一錘定音:“既然如此,這女娃娃就交給月老撫養罷。”

一晃數百年,女娃娃長成了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模樣。天界的仙人空虛久了,即便是幾百年前的那段往事也依舊被拿來津津樂道。玉帝也覺得不容易,所以金口一開,封了女娃娃做月老府的司緣女吏。

月老府的司緣女吏一直沒有名字,位階不如她高的尊稱一聲“仙姑”,熟識的便一直“司緣”“司緣”地叫著。

憑著自己不平凡的出身,月老府的司緣女吏也足以在天界留下一段傳奇了。只是促成這位女吏真正傳奇的緣由,發生在距今七百年前的時候。

那一年,扶桑神君歸來。這扶桑神君身份尊貴,仙邸遠在飄渺碧海間。幾百年都不上天庭一次,偏生這一年上來了,又好巧不巧萬年風平浪靜的天庭就在那一天出了件不算特別大的事。

起因是黑煞將軍的坐騎雪獅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到了春天比較容易躁動的緣故,竟然直接從看守的北天門一路沖到了天河盡頭。而天河盡頭又只有月老府一座府邸,那雪獅噴著鼻氣就沖了進去。

一眾仙仆紛紛四處逃竄。月老又跑去和延壽星君喝酒了,整座月老府裏懂點術法的只有司緣女吏一人。只不過因月老是個文官,所以栽培這女娃娃的時候並未在術法上多加註意,導致這司緣女吏到了這等年紀在法術上的造詣除了將一杯茶變得溫一些,就是能憑空變出很多很多的紅繩。

月老府裏擱置卷宗的書架子被雪獅撞得東倒西歪,寫滿癡男怨女的紙片在屋裏亂飛。司緣女吏坐在地上,近在咫尺的雪獅身上亂糟糟裹了許多紅繩。但那紅繩又怎麽困得住黑煞將軍的仙獸,雪獅濃重的鼻息把屋子裏的紙片吹得飛過來又飛過去,一眾仙仆早就逃得沒影了,月老府的司緣女吏白衣白裙跌坐在地上動彈不得——她被自己變出來的紅繩綁住了……

雪獅被那些紅繩激得惡性頓生,眼瞧著司緣女吏就要命喪獅口,百年不得一見的扶桑神君一身藍袍蕭然,在光華灼灼中翩翩出現。那雪獅一見了他,立馬伏下地去一副乖順無害的模樣。扶桑神君垂下眼,伸手輕輕拍了拍雪獅的腦袋。

那身量很是壯碩的雪獅非常享受,甚至還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看著跟嫦娥養的玉兔似的。

傳說中尊貴無匹的神君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麽冷漠,極清俊的臉,一身藍袍襯得眉目多了幾許溫和。他的目光終於落在司緣身上,然後將秀氣的手伸過來——是要扶她起來的姿勢。

月老府的司緣女吏有幾個處的比較好的仙友,其中以文昌府的梓潼靈官和天相宮的廉貞星君關系最好,平日裏呆在一處喝喝小酒吵吵架,又把那人界的情愛話本說上一回,日子很是逍遙。

雪獅那麽大的動靜,那梓潼靈官和廉貞星君大約得了消息,匆匆趕了過來。二人剛到時,司緣正對著扶桑神君伸過來的手楞楞地發怔,想是受了驚嚇。二位仙君見到扶桑神君也吃了一驚,終究按著禮制行了一禮。

梓潼靈官跑進來二話不說先用手裏的折扇狠狠地敲了雪獅的頭:“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敢來欺負我的人!”雪獅伏在地上“嗚嗚”喚了兩聲,瞧著有些委屈。

廉貞星君將司緣扶起,不忘關切問一句:“沒事吧?”

司緣怔怔地點頭,身上繞了一圈圈的紅繩,掙不開。目光卻看著廉貞星君身後那位清貴的神君。

扶桑神君地位尊貴,雖外表瞧著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但高位坐得久了,也不知該如何和小輩相處。眼見此處的事情了了,轉身就要離開。腳上卻不知何時被一根紅繩套住了,應該是方才不註意,順手一拉,另一頭卻在司緣的手腕上。

四目相對,司緣女吏忙跪下請罪:“神君恕罪,小仙、小仙只會變紅繩……”

扶桑神君的手指很秀氣好看,但在遠古傳說中這一雙手卻能執利劍斬妖邪,腳上的紅繩被輕而易舉地解開:“無妨。”淡淡兩個字,轉身離去時衣袖間拂起清淡蓮香。

廉貞和梓潼留下來幫著整理,他們兩個於仙法上的造詣算是天界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被撞倒的書架子和散亂的折子只需輕飄飄一句法訣就能搞定。可地上亂七八糟的紅繩卻搞不定,那本來是司緣變出來的,可她試了好幾次都變不回去。

沒辦法,只能用手。好在都是年輕人,手腳利落。

“司緣你也真是的,法術學不到家,只能變出來也變不回去!”梓潼一邊抱怨一邊隨手扯了一根紅繩。“哎喲”卻是兩人同時叫了聲,一根紅繩,兩頭分別系著司緣女吏和廉貞星君的手腕。

梓潼一看就笑了:“喲,這可當真是緣分!你們兩個不如成親算了,也請我一杯水酒這事就這麽定了!”

司緣隨口念了幾句法訣,密密匝匝的紅繩立馬將梓潼靈官捆了個結結實實。廉貞走上前去察看一番,順手又添了個咒,將繩子捆得更牢了些。

據說往後三日,梓潼靈官一直就這副怪模樣躺在文昌府的床上,誰來也不見。

月老喝得醉醺醺回到府中得知了這事,立馬跑到北天門狠狠敲詐了黑煞將軍兩壺好酒才心滿意足。本來這事也就結了,沒幾日卻傳出司緣女吏喜歡上了扶桑神君。

其實這事也不難解釋。司緣自化出人身後一直呆在月老府,看多了世間的情情愛愛,於這方面當然會有許多與現實不符的浪漫想法。比如,自己的意中人要是一個救自己於危難之中的大英雄。當然了,一頭雪獅沖進月老府並不算什麽大的危難,但英雄的確是了不得的英雄。司緣女吏關在自己的綺思閣中想了幾天,覺得按照天界現下這副風平浪靜的趨勢,大概千年以內不會再發生什麽神魔大戰。既不是亂世,那再有危難的機會就實在渺茫,不如就趁這一次,把心意給定了下來。

這個消息傳出來,空虛慣了的仙人們沸騰了。來月老府打探消息的人絡繹不絕,要知道扶桑神君雖尊貴,但幾千年來從未聽說過要娶妻,想來也是眼界高的緣故,而司緣女吏雖自幼得佛蔭,但論起資歷地位,如何配得上呢?

一時間議論紛紛。司緣對此倒並不在意,和廉貞、梓潼混在一起喝酒時晃著手裏的小酒盅:“我雖覺得事情發展到這地步是有些狗血,但人界不是有句話麽,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那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總沒錯吧?”

梓潼道:“呸!那你還記不記得你三百歲那年吃了一尾蒸魚,卡到魚骨頭差點沒命是誰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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